人性本恶，制衡的制度才是完美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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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D l mingbaizhishi

文 l 胡晓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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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时常会因为一些宏大的话题而发生争执，这在政治领域表现得尤为明显。比如，关于“民主”到底是好是坏，总是会有人吵得热火朝天。

思想家们也不例外，在19世纪，一位25岁的年轻人远涉重洋，在美国考察了九个月之后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。

这位年轻人名叫托克维尔，他目光炯炯地看到了刚刚起步的美国灵魂的可贵之处，并决心为民主而辩护。回国后，他写下的《论美国的民主》，成为第一部记述美国民主制度的专著。

一百多年后的今天，当互联网还在为“民主”“个人权利”而争吵，我们不如先回到这部不朽的著作，看看托克维尔笔下的美国形象。

美国结社自由，是平等的一种体现

《论美国的民主》是论述美国民主最重要的著作，没有之一。

在托克维尔这本书里，他强调了地理、法制、民情等关键因素。而在此之外，另一个重要的关键词就是“平等”。

托克维尔一开始，就在这本书的序论里讲道，他在美国看到最重要的现象，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平等。而且随着他在美国游历的时间越长，他发现平等带来的影响越大。

托克维尔所说的这个影响是什么？

因为平等，所以人与人之间要实现自我的管理。为此必须实现平等主体之间的联合，这也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“结社”。

因此，托克维尔会觉得，人们应该能够自由地结社。

《论美国的民主》中就大量地谈到了这一话题。其中，上册更偏向于政治层面的结社，下册更偏向社会层面的结社。我们先来讲社会层面，这一层面中最基本的单元就是婚姻与家庭。

托克维尔的论述很有趣，他首先谈到了美国妇女极为奇妙的地位。在托克维尔哪个年代，尽管从表面上来看，妇女不参与政治，地位要低于男性。但在家庭中她实际并不只是从属者。相反，她可以通过男性来影响社会。

这是美国很重要的一个民情。比如后面轰轰烈烈的禁酒问题，很大程度上就是女性推动的。

禁酒令时期的美国妇女，图源：Whiskey Culture

而在美国家庭中，托克维尔还看到了另外一点独特的地方：

美国家庭的主人和仆人看上去好像是上下级关系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与同时代英国或其他欧洲国家“世主世仆”（主人世代是主人，仆人世代是仆人）的关系不同，美国的主仆关系是契约性的。

也就是说，仆人对主人并没有依附关系，如果你不给他发工资、或者有更好的机会，仆人自己就会走了。类似于孩子继续当仆人的现象，并不会出现。

也正是从这两种意义上，托克维尔看到了“平等”在美国家庭、社会关系的一些体现。

另外在社会领域的结社，带来了人人都能够参与政治活动、社会领域的结果。比如在体育领域，美国的篮球职业联赛、棒球职业联赛、大联盟、小联盟，这些都是社会自我运作、以及结社自由的重要体现。

所以在托克维尔眼中，美国的“平等”是一种蔓延式的、观念式的扩张。

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和其他人是平等的，所以必须通过结社、选举的方式，来产生自我管理的组织。

美国的政府为什么是由民众选举产生的？因为他们相信，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统治者，也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被统治者。最好的参与方式，是大家都出去竞选。

大家看特朗普就知道了，一位从来没有经验的政治新人，却通过参与的方式被选举上去。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现象。

选举，也可能会导向黑暗

不过，我们也需要注意到，托克维尔对于选举的态度。

作为一个贵族，托克维尔对美国的选举实际上是持保留态度的。

为什么？因为他觉得，定期的选举会给国家带来动荡的威胁。如果有外在的力量影响了某一个竞选的党派，有可能会利用竞选的机会干涉内政，使得国家面临分裂。

所以，托克维尔认为在大选的年份，美国会非常脆弱、动荡。他觉得不应该进行定期的选举。而从实际现象上来说，大家今天也可以发现，我们常说的哪位总统“通俄门”之类的，也是从大选中曝出来的。

托克维尔对于美国选举的第二个批评在于，当时的美国总统竟然可以连任。当然，关于这一点，美国通过修宪的方式断绝了，如今的总统只能任两届。

选举，图源：Unsplash

至于第三个批评，托克维尔说，美国选举产生的那些人，可能不是最优秀的。

为什么这么说？

因为作为一个贵族，托克维尔认为，选举要去讨好不如自己的普通民众，这对于一位有才华、有抱负的人来说，是不能接受的。所以很多精英人士不会去参与选举。

更有意思的是托克维尔的第四个批评。他从美国的多数决定的民主体制中看到，美国有出现“多数的暴政”的可能。

这虽然不是托克维尔首创的概念，在历史上我们时常能看到诸如“苏格拉底之死”这样由多数决定带来的悲剧。但是这一论断，在《论美国的民主》一书中是极其重要的。

多数人的暴政，在美国为什么从未出现？

前面我们提到了“多数人的暴政”，但是托克维尔在书中笔锋一转。

他说，至少在他那个年代，美国历史上并没有出现多数的暴政，原因在哪里？

其中一点是我们在“民情”部分介绍的，美国的“法学家精神”。

在美国，她有大量从事法律职业的人，他们在维护这个体制。他们认为体制应该是稳定的，至少是可以预期的，所以不应该随便改动。也因此，美国的法学家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团体。

律师也好、法官也好、法学家也好，他们共同地组成了一套执业的共同体。他们信奉同一套规则，希望这个规则能够有效地保障每一个人的自由和财产，让人在这一规则的轨道上，追求幸福。

美国最高法院，图源：Wikipedia

第二点则是制度上的设计。

在美国的制度设计中，它不会让任何一个部门拥有绝对的权力。大家看美国的参议院体制，直到今天它依然规定每个州只有2名参议员，依然是一个各州平等的舞台。而且参议院拥有巨大的权力，比如说批准权等。这样一种体制，使得美国人能制约以众议院为代表的多数。

最后，美国还拥有独立的司法体制。

由于一时的热情、或者利益诱惑，可能会出现不明智的立法。此时，司法机构能够通过审查的方式，停止其中的一些法律条文。

举例来说，当年特朗普总统在任上一开始，就停止了很多穆斯林国家民众进入美国的权利。美国联邦法院表示，总统的行政命令违反宪法，要停止下来，所以最后才没有完全执行下去。

所以，以上就是托克维尔看到的，美国预防多数暴政的几个制度上的方式。

在《论美国的民主》这本书中，他的观察很是独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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